【忘羡】封锁线（6）
（6）
“我闻到了！我好了！”魏无羡喜不自胜，冲过来抱住了蓝忘机，头埋在他肩膀上，狠狠地吸了几口气才放开他，中肯地评价道：“蓝湛，你真好闻！”
蓝忘机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此时亦是难掩激动，可是高兴之余也不免有些担心，一边静心收了信息素，一边问：“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魏无羡现在由内到外都是清清爽爽的舒适感，别提多舒服了，被这么一问，也意识到问题所在，他一个omega，这样不设防地接触了alpha的信息素，身体却吝啬地没有给出任何回应的信号。看来暂时还算不上是痊愈，他自己无所谓，却怕蓝忘机会失望，于是试探着道：“也许是刚过完发情期所以才比较迟钝？”
蓝忘机他浅色的眸子眨了眨，看不出什么情绪：“没关系，一步一步来。”
第二天他们又回到医院复查。
虽说原本就知道病去如抽丝，可是他们还是对结果做了过于好的预料，实际情况是魏无羡对着一整本信息素样本都没有任何反应，甚至闻都闻不到，在他们都怀疑昨天身体开的那一窍只是昙花一现时，魏无羡又非常确定他此时此刻依旧是可以感知到蓝忘机的。
在场的几个医护人员都明白了，他是能且只能感受到蓝忘机的信息素而已。
魏无羡昨晚才刚对蓝忘机做过一些动机不纯的设想，今日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确认只认他一个人，仿佛是自己的身体代他做了决定，又将自己的心思昭告天下一般，这让他有些心虚，但更多的是随遇而安的坦然：果然，如果有那么一个人能让自己不介意这种生理和心理上的束缚，那只能是蓝湛。
蓝启仁知道了他的状况，叫了蓝曦臣，连同蓝忘机一起开了个小会。
“定向感知。”说明了情况后，蓝曦臣率先打破沉默，给目前的状态定了性。
“嗯。”蓝忘机低声应道。
“一般是因为患者的过分依赖，这种情况不常见，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先例，不管怎么说能感受到你也是一种进步，忘机你也不要太过自……”蓝曦臣太明白自己弟弟的心性了，于是本能地想要开导他，可是在看到他的脸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愧疚应该是有的，但似乎又有点高兴？还有些别的情绪掺杂在一起，连他也无法看个通透，还没来得及深究，蓝启仁开口了：“魏婴接下来的治疗就由我来吧。”
“叔父，”蓝忘机道，“他才刚有了起色，这个时候换医生于他的病情无益。”
蓝曦臣也点头应和。
“可是他已经对你依赖过度了，不换人之后怎么办？会有患者愿意自己只能感知到医生吗？即便他愿意，你总不能对他负责一辈子。”
蓝忘机心头一紧，他并不知道魏婴的意愿，可对方一直是一个不愿意受任何牵绊的人，而他竟还为此生出一丝欣喜。蓝忘机捏了捏手心定定心神，终于道：“好。”
魏无羡在门外逛荡了半天，一见蓝忘机出门，就跟着他去了他办公室。
他自然而然地坐到蓝忘机对面，托着下巴道：“蓝湛，你说我是不是很麻烦啊，不好好吃药就算了，还总是横生枝节。”
蓝忘机摇头道：“不麻烦。”
他不会敷衍人，那么说不麻烦就是真不觉得麻烦，魏无羡心里得了这便宜，忍不住还想卖乖：“真的？可我看你怎么绷着个脸老大不高兴的样子呢？毕竟我搞这一出，简直是赖上你了，我是真的觉得很抱歉，对不住啦。”
“不是你的错，”蓝忘机仍是板着脸道，“你不用跟我道歉。”
“好吧，其实我是想说，”魏无羡顿了顿，倾身向前，“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我是不会让这个问题影响到你的生活的，接下来该怎么治就怎么治，我会完全配合你。”
虽然我自己觉得这样很好，不需要治疗也不需要改变了，他心道。
蓝忘机转身接了杯水递给他，停顿了一下才道：“之后你的治疗会由叔父接手。”
“什么？”魏无羡惊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死心地确认：“你叔父是那个，蓝启仁？”
“嗯。”
魏无羡没来由打了个寒颤：“我不要换，这谁决定的，你们怎么都不问问本患者的意见呢？”
蓝忘机道：“叔父的水平是一流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魏无羡摆摆手，长叹一口气，打量着蓝忘机的神色，“实话跟你说吧，我现在还在坚持做这个治疗，全是因为你，如果要换医生，那我还不如不治了。”
他这话怎么听都有点赌气的意思，作为一名负责任的医生，蓝忘机有义务继续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说服他，可蓝忘机不想。他心里那团纠缠的毛线像是突然自己生出了意识，一根根一股股逐渐分解开来，顺畅无比。他的眼睫几次扇动，才柔声道：“那你想怎样。”
见他态度松动，魏无羡笑嘻嘻道：“照常就好啊，不用太当回事，我说了不会有任何影响的。”
蓝忘机问：“你可知道这种定向感知的产生原因？”
魏无羡摸摸鼻子，轻咳两声说不知道。
其实他心知与他的“非分之想”脱不了干系。他倒是很容易就接受了自己对蓝湛有意思这个设定，仿佛只要是这个人，这一切就都是自然而然的。如果他是比现在年轻几岁的愣头小子，或者对对方的兴趣值稍微降低一点，他都可能直白地告诉对方是因为我看上你了，可是此情此景他偏偏说不出来，万一蓝湛不愿意怎么办，万一给他造成负担怎么办，万一连朋友也做不成，甚至连普通的医患关系也不能坦然保持怎么办？不急的，他在心里安慰自己，反正这病还不知道得看多久才会好，再给蓝湛一个日久生情的空间，以后有的是机会。
“过度依赖。”蓝忘机垂着眼帘，坦诚道：“如果还是我来，可能不利于你感知到别人……”
“有你就够了。”魏无羡笑着打断了他。
蓝忘机蜷了蜷手指，不带任何谴责意味地道：“不要胡说。”
无论蓝忘机自己是多不想把魏无羡交给他人，他也不愿将自己的私心强加给他人，并且他放在第一位考虑的永远还是患者的健康，也真的怕自己的任性会延误魏无羡的病情。最终，多方权衡之后，他们达成了一个小约定：如果一个月之后，魏无羡的身体继续好转，那就一切照常，反之，则交由蓝启仁为他诊治。
魏无羡还在心里多加了一条，只要自己能有进步他就跟蓝湛摊牌。
搭上蓝忘机的肩膀，魏无羡郑重保证：“蓝湛你放心，我一定会拿出前所未有的积极状态好好看病，你让打针绝不输液，你让吃香的绝不喝辣的。”
对他这种浮夸的保证，蓝忘机只能无奈摇头。
tbc
情节改动，我把最后一段删除了，所以这一章就先到这，之前没看到的小伙伴们看到不知所云的评论不要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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