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优等生（11）
（11）
已是傍晚时分，暮色渐起，霞光映着残阳如胭脂般在天边涂抹成一副画卷。
魏无羡在蓝启仁的楼下来回踱步，细长的影子跟着他的动作，缓缓拂过那片他曾在过年时来踏雪的草坪上。
因快速奔跑而透出紊乱的呼吸慢慢平复了下来，魏无羡抹了一把额边的汗，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蓝忘机平淡的声音清晰地响在耳边：“魏婴？”
“是我。”魏无羡就地坐下，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在草地上胡乱拨拉，省掉了一切寒暄，他径直问道：“你为什么要走？”
静默了几秒，蓝忘机道：“你知道了。”
“嗯，如果不是我来问，你是不是也不准备跟我们打招呼了？今天数学课看到换了人，我还在担心你是不是生病了。”
“谢谢，我没事。”
“所以到底为什么要出国？”
“学习。”
魏无羡抿紧唇，这个理由并不能说服他，但也把他堵得没法继续追问，蓝忘机做这个决定，没必要跟他商量，他也无权干涉。他换了个坐姿，赌气般拔了几根草，脑子里想着有什么理由阻止他离开：“突然换老师，你就不怕我们适应不了，耽误成绩吗？”
“对不起，”蓝忘机道：“但是你该知道，老师不是最关键的，并且金老师也十分优秀。”
“那也不行，看惯了数学老师板着脸，突然变成个笑起来不要钱的，不习惯。”
“我可以向金老师提议。”
魏无羡突然问：“不能不去吗？”
蓝忘机久久没有回答。
“好吧，刚才那些都是我胡说的，你不用去跟金老师说，也不用放在心上，”魏无羡轻声叹了口气：“蓝老师，我舍不得你。”
电话那头的人像是小心地吸了一口气：“魏婴，我……还会回来的。”
“可是那时候我都毕业了，”魏无羡站起身，望着蓝忘机的窗口，握紧拳头下定了决心：“蓝老师，其实我现在就在你楼下，我有话想跟你说，当面说。”
“好！”短促的一个字后，电话被仓忙挂断。
魏无羡在越来越快的心跳声中等了片刻，终于盼到一个身姿挺拔的人走了出来，然而却在看清楚人脸的一刹那微微皱起眉，来人是蓝曦臣，不是蓝忘机。
魏无羡抓抓头：“怎么是你？蓝……忘机老师呢？”
蓝曦臣不疾不徐地向他走过去，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忘机他不方便下来。”
“不方便？他怎么了吗？”
蓝曦臣敛了笑意，缓缓道：“换个说法吧，他不方便见你。”
魏无羡的双眼突然睁大，定定地看着蓝曦臣，目光里带着一丝诘问，可是转眼间他又像是自己找到了答案，脸色也在不经意间变白了些。
魏无羡低头看着自己把脚边的小石头踢来踢去：“哈哈其实我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他什么时候走？”
“还没确切定下来。”
“那他总还要回学校整理东西吧，哪天去？”
“下周一。”
魏无羡道：“下周一是联考的时间，他不会不知道吧？”那天大家肯定都忙着考试没空见他也没空送他，干嘛非要选这天啊。
“他知道。”
漫长的沉默后，魏无羡笑了笑道：“我明白了。”一切都很清楚了，他不想再多说什么，更不想再多听到一句话，正要转身离去，蓝曦臣偏偏又开了口。
“魏同学，如果不是必要，还是不要频繁联系他了。”
魏无羡脚步未停，他一边背对着蓝曦臣摆手，一边潇洒道：“当然了，好不容易不用被管，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在他走后，蓝忘机默默拉上了窗帘。
联考第一天，魏无羡对着讲台上的聂明玦感慨天要亡我，什么招都用了，聂老师就是不同意他提早交卷出考场，甚至还因此盯上了他，这让本就焦躁的魏无羡更加如坐针毡，只能呆呆地望着窗外。
死死挨过一天后，魏无羡借着找江澄的名义去到办公室，入目的却是蓝忘机空空如也的办公桌。一时间，他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比起失落，反而像是踏实了——最糟的事已经发生了，再也不用为此惴惴不安了。
“你小子，什么事这么急？”江澄问。
“没什么，蓝老师这是来过又走了？”
“嗯，听说他就是今天的飞机，在这待了半小时吧，拿了一沓资料就匆匆走了。”
“今天的？几点？哪个机场？！”魏无羡猛地趴在了江澄桌子上。
“发什么疯，”江澄推开他的头，看了看手表，“怎么，你还想去送人啊？”
“不想，随便问问而已。”
“哦，那我也随便地告诉你，这点儿他应该走过了。”
当天晚上，突然下了很大的雨。大家纷纷躲雨的过程中，却看到有个人冒着雨在操场不停地跑，不知多久之后，那人终于累了，便躺在地上享受大自然的洗礼。雨太大，没人看清那个人是谁，几天后却有人调侃魏无羡：“那天操场跑步那傻子，是你不？”
魏无羡笑着摆手：“说什么呢，怎么可能？”
“不然你怎么第二天恰好发高烧呢？都不能来考试了。”
“哪有那么严重，我就是第一天被聂明玦盯得难受，任性不去了。”
没有蓝忘机的日子也依旧过得平常，只是有时候觉得时间走得太慢了，一节数学课仿佛有八节那么长；又有的时候觉得时间还是很快，一转眼，他就已升上高三了。
课业变得更加繁重，魏无羡再不靠谱也还是收敛了些许，成绩也一如既往地拔尖。奇怪的是，他放弃了学校的保送资格，也无意冲击顶尖学府，而把目标定到了学校对面的那所大学，老师同学都不理解他，他也不多做解释，好在对面的也够优秀，江澄才没阻拦他。
江厌离倒是很满意，念叨着离得近有什么事都好照应，还能常到她那里去喝汤。魏无羡眨眼笑着说谢谢阿姐关心。
而直到很久之后，江澄才知道他力排众议选对面学校的原因，彼时面对着面无表情的蓝忘机和窝在他旁边打游戏的魏无羡，他只有一个想法：“我他妈真的很想换办公室。”
tbc
魏无羡去蓝忘机自己家找人，门卫拦住了他：你找谁？
魏无羡：你怎么知道我要找人
门卫：看你不像雅正的人，肯定不住这里
没错，小区的名字叫雅正集。蓝忘机每天出门，门卫都在心里配音：瞧瞧，这就是从雅正集里走出的男子。
然而魏无羡终究还是成了雅正的人，因为他搬来和美男子同居了~
（什么鬼……有没有感受到云开月明的氛围！快完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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