啃夜

【忘羡】优等生(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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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云深中学建校颇早,到了现在,虽然建筑本身没有什么问题,内配设施到底有些落后。学校又在外围新建了一座教学楼,最近终于一切就绪,就差师生搬过去了。

周一早上的例会,校领导通知上午的时间空出来,统一收拾东西换往新楼。

一场雨过后,天气骤然转冷,寒风卷起地上为数不多的落叶在半空中起起落落,呈现出一片肃杀之色。但此时的校园里却热闹非凡,到处充斥着嬉笑打闹的声音,学生们抱着自己的书本杂物边走边聊,往返于新旧教学楼之间。

魏无羡的东西本就不多,无关紧要的又懒得拿,所以只搬了一趟就搞定了。
时间还早,他正要找人去玩,一眼看到班里的一位女同学许是不堪重负,怀里的书全脱手掉到了地上。
他连忙跑过去一边捡一边摞在自己手臂上:“我帮你拿吧。”
女生摆手:“不用不用。”
“当然用,你看你根本拿不了。”魏无羡把她手里的几本也夺过来,抬腿就走。
女生跟在他后面,搓着两只手道:“也不是重,是冻得手抖。”
听她这么说,魏无羡停了下来。他把书换到一只手上抱着,另一只手伸到口袋里,拽出了一副手套递给女生:“不嫌弃的话?”
女生推过去:“别,没关系的……”
魏无羡打断了她的话:“你就体谅体谅我吧,书这么重你还忍心让我再拿别的?”说着还哎哟了一声,好像那手套是铁做的一样。

女生被他逗笑,低着头接过:“谢谢。”端详了一会儿,她又道:“这上面的图案是两只兔子,好可爱啊,你怎么会用这么可爱的东西?”
“哈哈哈,”魏无羡笑道:“我一个姐姐买的,非要我带着。”
“我就说……”

 

经过一个转角,两人的身影消失不见。

“忘机,在看什么?”蓝曦臣走进办公室,看到蓝忘机站在窗前,也跟着一起向外张望。
“没什么。”蓝忘机转身面对着他:“兄长有事吗?”
蓝曦臣道:“我来只是说,门外有大纸箱,废弃品放在那里。”
“嗯,知道。”蓝忘机原本就整理好了,哪怕是废纸,也整整齐齐地码在桌角。此时他便直接拿了往外走。
突然,他顿了顿又折回来,在那厚厚一摞中找了一会儿,然后抽出一沓放到桌子上。

蓝曦臣以为是什么资料,随手翻了翻,片刻后,他笑了起来:“这么多检讨全是一个人写的,你也会有这样的学生?”

蓝忘机颔首:“转过来的。”

蓝曦臣道:“如此顽劣,可是看起来你好像并不讨厌他?”

蓝忘机怔了怔,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低声道:“他,本质不坏。”

 

 

 

帮完那个女生,魏无羡又叫了几个男同学再去帮别的人,来回几趟之后,差不多所有人都整顿好了。此时距离放学还有将近一节课的时间,他们簇拥着走向球场。

 

厚重的冬装不方便活动,少年们又不畏寒,一个个都脱得只剩下薄薄一层单衣在场上奔跑。但也许是因为热身做得不够充分,几分钟后,一名男生突然抱着腿倒在了地上。

大家纷纷围了过去:“怎么回事?”

“抽筋了,然后不小心又扭到了,啊疼!”

“地上太冷了,你先站起来吧。”

“拉我一下。”

闻言,魏无羡正要去抄起他的胳膊,却看见一只手伸过来稳稳当当地将那人扶了起来。

 

只见大家边散开边叫:“蓝老师。”

蓝忘机对他们点头致意过,说道:“去校医院。”

“能走吗?”他又问。

虽然知道这是关怀,那少年还是有些紧张:“能能能!”

魏无羡觉得有些好笑,蓝老师又不会吃人,他上前道:“来来我背你。”

蓝忘机看了魏无羡一眼,侧身隔开了他:“我来吧。”

时间好像静止了一瞬。少年双目睁大,急忙道:“我真的能走!蓝老师!我不用!”

 

最终他是被人以两边架起来的姿势去的校医院,蓝忘机也跟着一起。

说了句“等着”,蓝忘机便去帮他挂号找医生,甚至医生给他检查的时候,也都寸步不离地看着。

而魏无羡却只盯着蓝忘机。他的这个老师,虽然话不多,也从不和学生亲近,但一直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对他们关心和负责,包括之前帮自己包扎也是。

 

魏无羡突然意识到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事实。

他一直都知道蓝老师很好,是因为比起别的学生来,自己与他接触的更多,也了解的更多。但蓝忘机对他好,是因为对所有学生都好,他只不过是众多学生中的一个而已。想到这里,他不自觉皱起眉头,凭什么啊,他们哪个能比我和蓝老师说过的话多了?

 

“什么?”蓝忘机扭头问他。

魏无羡一惊,这才知道自己不小心念了出来,幸好蓝忘机没听清。被这么一问,他立刻从那种莫名的情绪里回过神:这是什么话,一位好老师,难道不该一视同仁,反而要偏心不成?再退一步说,就算蓝忘机真的要偏心,也该是偏心那些品学兼优的同学,而不会是他。

这个认知让他有点泄气,可是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屡屡犯错,蓝忘机也不会总找他。魏无羡甩了甩头,不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他抬起头看着蓝忘机:“没有,蓝老师,要不然你先回去吧,这里也没什么事了。”

 

蓝忘机想了想,觉得自己在场他们连话都不敢放开说,于是道:“好。”

 

 

当天的整个下午,魏无羡都有些没精打采。直到放学后,他想到一会儿又要和江澄回去吃饭,就可以见到江厌离,这才来了精神。

结果等了半天,江澄都不过来叫他,魏无羡只能去办公室找人。

 

他推开门,看到的只有蓝忘机。

“蓝老师你在啊,我找江澄。”魏无羡直呼其名,蓝忘机像是习惯了,没说他什么。

“他们化学组在开会,”蓝忘机道:“你就在这里等吧。”

“好啊!一个人在教室太无聊了,我马上过来!”

魏无羡回去拿了书包,搬了椅子坐到蓝忘机旁边。他们一个写作业,一个改作业,画面倒是和谐得很。只是魏无羡从不肯老实坐着,没多久便趴在桌子上,手指间胡乱转着笔。

蓝忘机头都不抬:“坐好。”

“蓝老头……”话刚出口,发觉蓝忘机瞪他,立马改口道:“我是说,老蓝老师,他在想什么啊出这种无聊的题目。”

蓝忘机道:“不可无礼。”

魏无羡问:“他们都说,蓝启仁老师是你的叔叔?”

“是的。”

“哦,”魏无羡道:“那怪不得。”

蓝忘机停下笔: “怪不得什么?”

都这么刻板正经啊,魏无羡心里想着就笑起来,嘴上却说:“怪不得都姓蓝啊。”
蓝忘机: “……”
 

话音刚落,魏无羡肚子咕噜噜叫了一声,他抱怨道:“江澄怎么还不来,我要饿死了!”

蓝忘机拉开抽屉,拿出一小盒糕点推过去:“吃吧。”

魏无羡一点不见外,三两下拆开就吃,他道:“没想到啊蓝老师,你竟然会在办公室里藏零食。”

蓝忘机道:“学校发的。”

魏无羡问:“你不吃吗?”

“不吃。”

“那我就不客气了,还挺好吃的。”

魏无羡边吃边做题,没一会儿,就解决了一盒。蓝忘机道:“还有。”
他的话被开门声盖过,魏无羡没听清: “嗯?”

是江澄散会回来了,蓝忘机道:“你该走了。”

“哦哦,那我走了!”

蓝忘机看他喜欢,本来想说让他都拿走好了。但是一抬眼看到江澄把他那的糕点都塞到了魏无羡书包里,于是作罢。

 

等上了车,江澄道:“你想吃不会来找我啊?吃别人东西丢不丢人。”

魏无羡道:“我乐意。再说了,还不是都怪你让我等。”

“行行行,吃你的吧。”

魏无羡尝了几口:“我还是留着肚子一会儿喝莲藕排骨汤了。”

“又怎么了?”

“你这也不好吃啊!”魏无羡随手把它们抛到后面。

“嘿你小子,蓝忘机的你怎么不嫌难吃?”

魏无羡道:“废话,刚才我是真饿。”

 
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他一想到蓝忘机拿糕点的样子,心里就忍不住得意:除了我,谁还能跟蓝老师这样?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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