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优等生（2）
问题少年魏婴的违纪流水账【。
（2）
此时坐在蓝忘机家里，看着自己的老师给自己包扎伤口的魏无羡心里纳闷怎么会是这样的发展。
“嘶——”一没留神，一声轻呼从魏无羡口中泄漏了出去，他的手也跟着不自觉地往回收了收。
“快好了。”听到他吃痛的吸气声，蓝忘机的动作微不可查地轻了些许。因为伤不算严重，蓝忘机便没有带他去医院，但魏无羡觉得还不如去医院。
洁白的纱布在他手上缠了两圈，不紧不松，力度正好。魏无羡看着正在打着结的蓝忘机，真诚道：“谢谢你，蓝老师。”
“不谢。”再平淡不过的语气。
蓝忘机对他打架的事绝口不提，魏无羡不知道这是放过他了，还是暴风雨前的平静。他从来没有产生过“怕老师”这种心态，此时却莫名有些心虚，可能是因为自己装了一周的好学生形象，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没了吧。
魏无羡无法从蓝忘机的表情里看出任何端倪，猜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先问了出来：“蓝老师你……不问我为什么打架吗？”
蓝忘机坐在他对面，浅色双眸直直看过来：“为什么？”
魏无羡叹口气道：“他们为了揍我已经在那守了好几天，迟早有这一架。”他往前探探身，继续说：“老师，他们几个都不是什么好人，我知道打架不对，但我绝不是那种坏学生，你相信我！”
蓝忘机抬眸看他：“你跟我撒了谎。”
魏无羡皱皱眉，这话就是不信他的意思了，以往他从不在乎老师对他的看法，此时却有些急躁，语速都变快了：“是，我是骗了你说去厕所，可是那跟这个不是一个性质的，我总不能跟你说我要去打架吧？”
蓝忘机沉默，不知到底信了没有，半晌，他道：“他们堵你，可以跟我说。”
魏无羡道：“我自己可以解决的……”
“就这么解决？”蓝忘机看着他的手，冷声道：“逞强！”
魏无羡垂下了眸子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问：“老师，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啊？”
蓝忘机道：“为何？”
“毕竟我前几天都很遵规守纪。”让所有老师都以为我是个模范生，还真是失策了，魏无羡心里接道。
蓝忘机平平道：“没有。但是以后不许再犯。”
魏无羡以为这事不再追究了，正要高兴，又听蓝忘机道：“检讨，一万字。”
“这么多？！老师你知道我们一篇作文才八百字吧？”魏无羡一个激灵，伸出手跟蓝忘机比划着：“这有十几篇了！我们再商量商量……”
蓝忘机油盐不进：“再说两万。”
“好好好我不说了，我写我写，”魏无羡放弃抵抗：“那您能不能答应我一个小要求，我和别人打架的事，不要告诉江澄江老师。”
“理由。”
“他知道了肯定少不了一顿训，脾气又那么差。”魏无羡伸出三指：“我以后保证不再犯了，好不好啊，蓝老师？”
蓝忘机微微颔首表示同意：“那伤口呢。”
魏无羡观察着伤口处系得整齐的结：“明天上课他要是问起，我就说是不小心打碎了花瓶，不问就算了。”
“……好。”
寄人篱下到底不便，魏无羡没有住到江家，而是在外面租了房子自己住。
蓝忘机开车送他到楼下时，罕见的多说了几句话。内容也无非是叮嘱他伤口不要碰水，或者询问他一个人行不行之类的。
魏无羡下车后，伸出一根指头敲了敲车门。蓝忘机按下车窗，略带疑问地看着他。
魏无羡笑道：“要不要上去坐坐啊蓝老师？”
蓝忘机像是没想到会收到这样的邀请，楞了一瞬才拒绝：“不了。”
“那好吧。”魏无羡摆摆手：“明天见！”
*
上过化学课，江澄叫他出来问他怎么回事，魏无羡扯谎应付完，还是挨了骂。这边江澄还在训话，他心里想的却是蓝忘机果然说话算话。
那么这事就只有他们两个知道，像是彼此分享了一个秘密一样，魏无羡突然对蓝忘机生出一种属于同一阵营的亲切感。
“笑什么呢，跟你说的听到没有？”江澄用拳头顶了顶他的肩膀。
“听到了听到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啊，江老师？”
魏无羡每次一本正经叫他江老师的时候，江澄总觉得有一种滑稽感，这会儿听到也忍不住笑了出来，看了看手表也快上课了，江澄最后说道：“总之今天放学教室等着，跟我回家吃饭。”
一到家，江厌离就盛了碗冒着热气的莲藕排骨汤给魏无羡，在他伸手接过时注意到了手上的绷带：“这是怎么回事？”
江澄道：“花瓶划的，笨死了。”
看着江厌离面上遮不住的担心，魏无羡赶紧安慰：“阿姐，我没事的，不严重。”
“就说你不要一个人出去住了，”江厌离拉过他的手查看，“要换药吗，拆开我看一下。”
魏无羡忙把手背回去：“还不用换！”绷带的结打得规规整整，他忽然觉得这么快拆了有些可惜。
“那之后也要换吧？不然你干脆搬回来住。”
“别担心了，我一个人能照顾好自己。”
话虽如此，仅靠一只手包扎伤口还是有些困难，魏无羡自己尝试几次不成，便琢磨着到学校找个课间去趟校医院，结果还没来得及去，便在自习课被当场抓包，多半又要挨罚了。
当时他正在翻看聂怀桑强力推荐给他的一本漫画书，眼看蓝忘机就要走到跟前，却因为伤手不太利索而没能像往常一样迅速藏好，致使它落入了蓝忘机手里，然后他便被叫走了。
那本漫画封面很正常，魏无羡不担心什么，可是蓝忘机偏偏要翻里面，几秒钟后，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内容，他突然“啪”地合上，脸色也有些奇怪：“你怎么能在上课时间看这种书！”
不就是本漫画书嘛，至于这么生气吗。看了看办公室里没有别人，魏无羡一本正经地耍赖：“我记得校规里好像没有自习课不准看课外书这一条吧？名著可以看，漫画就不能看了？”
“……那也不能是这种！”
“这种书怎么了，不就是正常的少年漫画吗？”魏无羡有些摸不着头脑，也拿在手上继续翻了翻，岂知越向下看发展越不对，到最后俨然变成了小黄图。他不动声色地合上，摸了摸眉头道：“咳咳，蓝老师，你信我，这书别人塞我的，我也不知道后面是这样！不然我肯定打死不看！”
在蓝忘机怀疑的目光中，他又改口道：“起码不在学校看。不信的话，这本你就留着吧。”
“别人的，怎么交待？”
魏无羡大方地摆摆手：“不用交待，大不了我再买一本给他。”
蓝忘机无奈地摇了摇头：“下不为例。”
魏无羡正要拿着书跑，蓝忘机又让他等一下。在学生疑惑的目光中，从容不迫地从抽屉里拿出碘酒和纱布，一一摆在桌上道：“伸手。”
魏无羡有些受宠若惊，楞了一下，才乖乖伸过去，嘴角的笑意已经抑制不住地蔓延到眉梢，眼睛也弯成了一轮新月。
“蓝老师你真是太好了！”
蓝忘机抬眼看到他的笑脸，又立刻低下头，没有说话。
魏无羡跟蓝忘机做过了保证之后，是没有打过架，但是在别的纪律问题上可谓自暴自弃，破碗破摔了。一旦放弃了伪装，迟到、说话、上课睡觉等等，全部变成了家常便饭。纪律分的流失就像开闸的洪水一样再也收不住。
教语文的蓝启仁老师甚至直接跟他说：“魏无羡，我真是看错你了！你不要以为成绩好就够了，不懂规矩，成何体统！”
魏无羡撇撇嘴，不以为然。
他开始一趟又一趟地被蓝忘机叫去办公室，检讨也写个不停。一边跟同桌抱怨，一边继续违纪。整个班的同学都对他的胆量刮目相看。
这天，他连耳钉都带上了。按理说男生带耳饰少不得让人眉头一皱，但在魏无羡那里却不会让人产生违和感，他耳钉的款式也简单，只是一颗小小的红宝石，不过校规并不允许。
他照例进了办公室。
蓝忘机指着他的耳朵：“违纪，摘掉。”
魏无羡无辜道：“我不知道不可以带，怎么了蓝老师，这个也影响学习吗？”
蓝忘机不跟他争辩，只是重复道：“摘掉。”
“好吧。”魏无羡从善如流地抬手在耳朵上拨弄几下，摊开手掌，把耳钉送到蓝忘机眼前。
蓝忘机侧头去看他另一只耳朵。魏无羡边转过头边说：“这边没有了，就一个。”
“为何。”
“穿了一边嫌疼，还是不要了。”
“……”
蓝忘机本意也不是没收，但是见他递过来，就顺势接过收到抽屉里道：“放学你想带，可以再来拿走。”
“不用了，都是成对卖的，我那还有一个。”
蓝忘机刚要开口，被魏无羡抢过话头：“我知道，学校禁止，我说说而已，不带了。”
按照以往的流程，接下来该宣布检讨字数了。魏无羡连忙从兜里摸出一张折叠成了小方块的试卷，抖开放到办公桌上：“蓝老师，这题我不会，想请教一下。”
他的数学成绩在班里是数一数二的，点到的这题又实在简单，蓝忘机知道他的意思，无奈道：“魏婴，别装了。”
魏无羡被戳穿也不尴尬，哈哈一笑又换了一题：“那这个，这个是真的不会。”
蓝忘机轻叹一声，开始给他讲解。
后来，有同学问他：“魏婴，蓝老师每次叫你去谈话，都说些什么啊？”
魏无羡道：“还能说些什么，你以为他会有多少话说？还不就是让我写检讨。”
“那怎么会说那么半天？”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可是带着卷子过去趁机补习的，不然我能成绩这么好？”魏无羡大笑起来：“有胆的话你们也可以试一下。”
“……还是算了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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