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封锁线（8）
（8）
从魏无羡一夜未归被抓包后，随便咖啡馆内就流传着一个“老板恋爱了”的八卦。店员们总是在他不在时窃窃私语，又在他出现时三缄其口，魏无羡早察觉到了，也跟他们解释了自己尚且单身，他们仍是半信半疑。
直到他们听到魏无羡打电话：“要好看一点的。”
“就你上次说的那个嘛。”
“什么？没过来？不行，就今天，我等不及了。”
“好吧，那我自己过去。”
电话那头不知道在说什么，从这边单方面的只言片语来判断，应该是有人要给他介绍对象，魏无羡还特别主动，电话一挂，就满面春风地急匆匆出门了。
几个店员无一不是摇头叹息表示失望的，他们原本还幻想着老板能把常来他们店的蓝医生搞定呢。结果说曹操曹操到，他们刚这么吐槽完，蓝忘机本人就出现在了咖啡店门口。
“蓝医生，又来啦，要喝点什么？”一名女店员热情招呼道。
“谢谢，不用了，”蓝忘机眼神一扫，“魏婴不在吗？”
店员莫名一阵心虚：“您没给他打个电话吗？老板他，他去……反正他出去了！”
蓝忘机原本没准备多问，但看她反应有异，难免担心：“电话没人接，他去哪了？”
被这样认真的目光直视着，根本没法撒谎，小店员把心一横，只能出卖老板：“他去相亲了！”
“我知道了。”蓝忘机面上仍旧是一副坦然的淡漠神色，与往常相比毫无变化，店员皱着眉想是真的误会他们两个了。
“您找他有急事？”
“没有，”蓝忘机轻轻摇了摇头，看着门外道：“我先走了，不用告诉他。”
今天是蓝忘机的生日。他们家没有大操大办庆生的习惯，往年也都是和蓝启仁、蓝曦臣一起吃个饭就算是过了，今年也一样，没做别的安排，是蓝曦臣突然跟他提议说难得有人和他这么亲近，不如叫上魏无羡来家里一起吃，他这才过来邀人，没想到对方竟然不打声招呼就去相亲了，连电话也不接。
治病的时候说得清清楚楚不愿意被人束缚，这时候却一反常态。蓝忘机握着方向盘的手用力得像是要把它捏断，踩油门的力度也比平常大了些，他极轻地叹了一声，逼自己不再做多余的幻想。
本就平淡无奇的一餐饭变得更加寡然无味，三人无声地吃过饭后，蓝忘机将碗碟清洗放好，便窝在书房看书。也不知道是书看得太慢还是时间走得太快，一下午过去，他才翻过四五页，桌上的手机倒是被查看了无数次，也不知道还能期待些什么。
功夫不负有心人，临近傍晚的时候，屏幕上终于出现了他想看到的名字。
“蓝湛！你在家吗？”魏无羡的声音响起，声线里似乎蹦着欢快的音符，不难想象他此时是怎样的表情，一定是带着笑的，甚至眼睛都亮了起来。
蓝忘机道：“嗯，我在。”
“那麻烦你下楼一趟？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蓝忘机问：“什么？”他应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才对。
“你下来就知道了，快点。”魏无羡催促道。
“好。”
蓝忘机一出来，迎接他的不是他预想的快递员，而是魏无羡本人，正倚在车头前笑着向他招手，蓝忘机蜷了蜷手指，不自觉就加快脚步走向他。
“你今天去找过我？”魏无羡先开口。
蓝忘机微微颔首：“嗯。”
魏无羡又问：“那……你也知道我干什么去了？”
蓝忘机仍是淡淡地：“嗯。”
魏无羡摇头叹息：“哎，多嘴真是她们最擅长的了，”他低头一笑，“我本来还想瞒着你的。”
“瞒我？”蓝忘机双眼微微睁大，顿了顿才偏开头生硬地道：“你多虑了，我不会干扰你。”
魏无羡和他相处了这么久，也渐渐能透过他平静的外表觉察出他的情绪，于是摇了摇他的手臂道：“说什么呢，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没有。”蓝忘机岔开话题道：“今天……满意吗？”
“满意满意，特别满意，不枉我开车跑那么远，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高速上，没注意到，不好意思啊。”
蓝忘机道：“没关系，我也没什么要紧的事。”
魏无羡突然拉着他往车后走：“来来来，说再多也不如亲自看看，毕竟你的看法才是最重要的。”
“什么？”蓝忘机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他一点也不想看魏无羡所谓“特别满意”的相亲对象。
可惜就这么两步路的距离，蓝忘机想拒绝都来不及，魏无羡胳膊一伸已经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座上躺着的赫然是一张黑木的七弦古琴。
“蓝湛，生日快乐！”魏无羡道，“等我拿出来你看看到底怎么样，我不是很懂这个，如果很差劲的话你也不要告诉我。”魏无羡边说边小心翼翼地搬出来，托到蓝忘机面前给他看。
而蓝忘机的心思根本不在琴上，他正全心全意地盯着魏无羡，双眼一眨不眨。
“喂！蓝湛！走什么神啊，你……”
魏无羡的话被打断，只因为他被蓝忘机抱住了，虽然只是隔着古琴，并不算紧密的一个拥抱。
远处的小广场上几个老年人正围在一起下棋，身侧的红墙上爬山虎的绿叶被微风吹得轻轻颤动，脚下他们相叠在一起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很长，尽管这个姿势并不舒服，但他还是希望这一刻能被定格成永恒。
“谢谢。”半晌后，蓝忘机在他耳边认真道。
“不谢，”魏无羡像是僵住了一样动也不动地碎碎念，“我也是跟绵绵打听到你会弹古琴的，也太厉害了，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不过你肯定有自己的琴吧，但是你的是你的，我送的是我送的，哎，你还没说呢，满不满意？”
“满意。”蓝忘机答完才放开了魏无羡，指尖在琴身上抚弄出几个音节，点点头道：“的确是好琴。”
“看来我的眼光还不错。”魏无羡看看手表道：“时间也不早了，把这个拿上去我们去吃饭吧？我还带了一瓶酒。”
蓝忘机从他手里拿过琴，想了想道：“在家里吃吧。”
“好啊！”魏无羡一拍手，“等等，有食材吗？你会做吗？我可只能打打下手。”
“有，会。”蓝忘机一一回答，两人边聊边往回走。
由于魏无羡拿的是红酒，蓝忘机就做了牛排和沙拉，他在国外多年，做这些自然不在话下。期间魏无羡又定了蛋糕送来，等它们都摆到桌上时，简简单单的一顿饭竟显得郑重了起来。
魏无羡点燃了蛋糕上的蜡烛，又把灯关上，坐在蓝忘机对面道:“许个愿吹蜡烛先！”
“不用，”蓝忘机道，“我从来都……”
“你不是要说你从来都不来这一套吧？什么还真是啊！你们家太无趣了，真的，过生日当然要热热闹闹的，以前我和江澄……算了这个不重要，总之你快许愿，不然我给你唱歌？”
魏无羡本是随口一说，谁知蓝忘机竟点头道好。这么大人了还唱生日歌确实有点傻，但为了蓝湛傻就傻了吧！
他一边拍手打节拍一边低声唱:“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蓝忘机闭上了眼睛，长睫在烛光中投下柔和的一片阴影，魏无羡迅速拿出手机，偷偷拍了一张照片。
片刻后，他们一起吹灭了蜡烛，准备吃饭。
“我就不问你许了什么愿了，”魏无羡举起高脚杯，“第一次陪你过生日，干杯？”
蓝忘机点头，端起杯子与他轻轻碰了碰，仰头饮了一口。
“哎牛排不错！”魏无羡吃了一块，赞叹不已，抬头一看，发现蓝忘机支着头像是睡着了一般。
魏无羡叫他:“蓝湛？”没反应。
推了推他胳膊，依旧没反应。魏无羡不可思议地想，不会吧，竟然是个一口倒？早知道就不给他喝酒了，这样多没意思。
魏无羡又吃了几口，认命地起身，准备搬他上床，蓝忘机又突然睁开了眼。
“你醒了？太好了！”
“魏婴，魏婴。”蓝忘机叫了好几声。
“是我，我在，”魏无羡挑眉，“你不太对劲啊，是不是还醉着呢？”
“没有。”蓝忘机道。
“那你还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生日，”蓝忘机把他拉进了一点道，“唱歌。”
“刚才不是唱过了吗，你坐好，吃饭吃饭。”
蓝忘机又提高声音，斩钉截铁地说了一遍:“唱歌！”
还真是醉了，魏无羡扶额:“好吧好吧，我再唱一遍，你要乖乖听话吃点东西啊。”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他一边唱一边戳着蓝忘机的脸颊玩，然后作恶的手指就被蓝忘机抓住了，等他唱完再要说话时，突然发觉……空气中弥散着一缕檀香。
没错，不用凑近确认也知道，这是蓝湛的信息素，醉酒之后的他失去了原本自控和压制的意识，毫不掩饰的厚重檀香将魏无羡整个包围了起来，魏无羡觉得自己的心跳都跳乱了节奏。
他的后颈突然爆发出一阵尖锐的疼痛，比以往多少年都要强烈，剧痛让他捂着脖子蹲在了地上，不停喘息，喉咙里挤出几声破碎的呻吟。
“魏婴？”蓝忘机霎时如临大敌，急忙蹲下，皱着眉头查看他的状况，魏无羡要推他回椅子上，他便握紧了魏无羡的手，另一只手摸上他脖子后，紧张地问道:“这里疼？”
“没事，”魏无羡咬着牙道，“发情期……”
蓝忘机揉了揉那处，道:“别怕，我帮你！”
话音刚落，没等对方反应过来，他就咬破了那处，魏无羡猛然瞪大了双眼。
评论(161)